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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.To be bound

7.To be bound

「你知道遗书要怎么写吗?」

少女温柔的、冷漠的声音,和海风一同掠过我的耳畔。

我凝望着满天繁星的安静的夜空,我扔下了**一半的柠檬汽水于垃圾桶中。去往某处的桥上,车流人流反反复复地出现,听腻的噪音和海风声仿佛都沉浸于安静中。

「大概是写你自杀的原因,想做却还没做的事情,对父母朋友说的话,曾经的所有经历,还有……与喜欢的人告白」

面朝桥外漆黑的大海,恍惚中她就置身于遥远的海边,飘拂的头发随着海风一同呼吸,她透明无色的融于另一个的世界。

在最终回之时,我们就将回到各自的场所了。

「在我死后就拜托你了,把我的遗书交给我重要的人」

「约定好了」

十一月六日不太一样的晴天

我们迎来各自崭新的早晨,两条通往某处的道路交错在一起。随着眼前晃动的公交车掠过,许许多多的行人逐渐增多起来,这个季节也即将过去。

我站在公交车站前,静静地呼吸一阵冷风,不过冬天很快就会过来了。现在只想迫切地见到她,我们约定好了。

——于阴霾之中冲破了。

——在尚未离别之际又相遇了。

——彼岸花开之时也不后悔。

虽然春天还很遥远,但是来年春天我们也去约会吧。

不过,我也只能在心里对着自己撒谎了。

在梦里未曾见过的花海中,孤独的身影在风中摇曳。很久之前,和某个重要的人许下了承诺——

「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擦肩而过,但是不要忘记彼此陌生的样貌,因为我们都是彼此救赎的天使,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在你的身边」

「由离——」

少女的声音春风如般的温柔,拨动了我沉浸于过去和回忆的心弦,是我此生最喜欢的声音,也是我可以守护永远的声音。少女认真呼唤我的名字,那也是她直面于我的表现吧。

一阵风吹动少女的头发,黑色的发丝涌出了薰衣草的香味。

「怎么样呢?」

黑色蕾丝的花边帽子盖住了她的脑袋,太阳柔和的光晕打在哥特萝莉服饰上,少女穿着蓬松松的黑红色裙子,嵌上红玫瑰、兔子玩偶、十字架的图案,比起恶魔,黑暗、孤独、恐惧、绝望、悲剧这些词都无法表现出对她的判断。

只不过,现在白夜汐她是天使,即使是堕天使也好。

「很可爱,非常的适合你。只不过我没有想到,你喜欢哥特式风格的裙子。原来如此,所以你才会让我穿西装来」

我戴着黑色的手套,牵起白夜汐柔软的手。

——只有现在而已也可以的吧。

「由离,约会去哪好呢?」

「寻宝」

踏上了绿皮的公交车,被摇摇晃晃地回想了许多事情。

在一如既往喧嚣的夏日,星星点点的光斑打在地面,清爽的夏风中带着热**来。兄妹两人轻松地坐在草地上,在那个季节里我们的笑声永远都停留了。

走下了过去的列车,又开始走上了新的旅途。

我痴痴地望着郁郁葱葱树下的小道,被叶缝透过的缭乱的光斑所点满,我们曾经的过去在渐渐远离,我想要永远牵着你的手,就这样走下去。

遇见你的那天,我的世界就从此光芒万丈。

想对白夜汐说的话,全部都在回忆的风景之中。

「在很早之前,我和妹妹去埋藏了时光宝盒,她曾说过要让我和关系好的人,一起来找到珍贵的宝物」

——哥哥要和喜欢的人一起来哦

妹妹无论对谁都总是放肆她的温柔。

我们沿着这条路走下去,看见了顶上呈现一片青绿色的坡,青绿色的坡道很狭小却又不陡。

我走在了白夜汐的前面,用左手拉着少女的手,路过了风吹过的树叶,错过了点点繁花落下的丛林。

笨拙的手牵着笨拙的少女,一定是个笨拙的少年。

「那个时候我们把重要的、喜欢的、必须一直记住的和想要忘记的,都藏在了盒子里,埋在了游乐园的土里,然后设计了密码和暗号什么的,让未来的我们找到,不过现在只剩下我了」

「小时候的事情你都一直记得啊——」

放眼过去的即是青绿色和暗绿色,白夜汐的声音就像是我唯一的色彩,不是很漂亮的繁华的颜色,即使我看不见也没关系,只要那个声音成为我的唯一就好。

「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不会忘记的」

「这样哦……」

穿过了漫天繁花绿叶的坡道,眼前暗淡的光辉转瞬即逝,绚烂的色彩如飞机划过天空的轨道,延伸到了视线耀眼的海平线。

一块平地被郁郁葱葱的杂草铺满,几道鹅软石的路径延伸到四周,中间盛大的喷泉将干燥的空气变得滋润,仿若拼图般游乐设施交错镶嵌于这片土地,摩天轮、过山车、鬼屋、童话城堡,还有喧闹的声音渲染了游乐园的天空。

——那是我和妹妹曾经最爱的宝物。

「那、我们是什么关系?」

白夜汐的声音在微风之中,将一切闪闪发光的物品聚集在一起,吵闹的音乐和喧嚣突然间安静下来。

内心回荡少女的话语我却没有办法冷静下来。

朋友以上,恋人未满——

「我们……」

「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你们的宝物?」

她所追寻的答案我没能开口,她也没能认真聆听我的答案,果然我们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啊。

此时,我们的目光都追寻到了远方——

「解密……偶然在家里找到了记录密码的笔记本,所以我就想带你一起过来,解开曾经的我,我不想逃避妹妹给我的过去,还有现在你给我的——幸福和救赎」

「你在说什么呢……开始吧」

温和的秋风吹气青叶和少女的发丝,白夜汐柔和的表情没有迷惘和彷徨,眼中盼望着周围的事物能够与她那样。

朝着黑色西装里的衬衫伸出手,将陈旧的笔记本从衬衫的口袋中取出,那是很小很小却承载了很多很多珍贵的宝物。翻着珍贵的笔记本都是幼稚可爱的字迹,穿过了无数四季轮回的更迭。

我的目光走向了笔记本的最后几页,朝着那过去的回忆开始了邂逅。

「第一个是——追逐梦的光辉,打开宝物的钥匙」

「很文艺呢,不过为什么你们会想到这些呢?」

「不,当时我九岁,小依六岁很小的吧。妹妹只不过是照搬了书上的东西而已,她啊,非常喜欢文艺清新的东西」

忽然的幻境朝着我的脑海划过,是夕阳余晖般的金黄色的记忆。向着想忘记的过往和回忆离别,牵着手穿过熙攘人潮的乐园大门,走进游乐园里面的繁华绚烂。

「说起来当时她为什么要去埋藏宝物呢?大概是为了安慰我这个没用的哥哥吧」

「安慰,当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?」

「忘记了呢」

消散了不安与彷徨的迷雾,虽然记忆里仍然有察觉到她的事,却只能故作不知,现在心里只要有白夜汐就够了。

「追逐梦的光辉——这个其实很容易让人想到鬼屋探险呢,也许答案就在那里哦,由离」

鬼屋仿若被染上污浊的黑色,亲眼目睹的都是腐烂肮脏的玩物,堕落的人偶踮起脚尖在尽情跳舞,刀刃斧头的利器扎在刻满血字的墙壁上,还有红手印的时钟里的指针在不停快速转动。

那都是难以诉说的故事在鬼屋里,所有渴望生存的都推向了腐烂的黑暗,这里是被上帝所抛弃的世界吧——

「真的是无趣」

两人紧挨的身体都没有颤抖的心跳,身在此处各自黑暗的世界也没什么好怕的吧,正如白夜汐所说的那样,这样的鬼屋并不可怕,这是在恶心人而已。

于最初走进鬼屋的人,都没有害怕着、颤抖着这番景象,反而是带着面具在窃笑着。白夜汐只是牵着我的手一直在前进,忽视了根本没有意义的黑色的风景线,原来是这样啊——

白夜汐她早就被腐烂了,只是还在撒谎。

结束了鬼屋的探险,我们得到了奖励,神圣的钥匙和锁。曾经珍贵的宝物的锁被岁月的尘埃覆盖,那把宝物的钥匙被许多的记忆掩藏了,现在用新的锁开启珍贵的宝物。

「好漂亮,闪闪发光的,是配对的」

「如果你想要的话,我就送给你了,这把锁」

即使是不清晰的记忆,哪怕还有一点点残留在脑海中,我也不想忘掉曾经的自己。但是我必须抛弃曾经的记忆,把自己珍爱的锁献给你。

——喜欢你,所以我会把所有你想要的都献给你。

「我会永远喜欢的,谢谢」

她接过我手中的锁,将它戴在白净的脖颈上。

我痴痴地望着少女,回忆在一点点悄悄地慢意,梦里曾经有个女孩也这么说过,白夜汐、她们真的很像。

「下一个是,迷失于天空的种子,埋藏宝物的地点」

「种子、那是什么?会不会是在树底下」

她凑近娇小的身子靠着我,橘红色的瞳孔中发出耀眼的光芒。突然手和手之间的距离分开了,她向着前方七色彩虹的城堡看去,任凭秋风吹拂她的发丝。

孤独的错觉在我的心中消失,不需要躲藏在没有意义的伞下,丢下伞,在混乱的人群中回到她的身边——

「天空的种子……的确有哦。这里有个叫天空之树的城堡,在那后面的花园有个很大的树。也许就在那里,我们去把它挖出来吧」

「这样可以吗?会被说的吧,说不定还会罚款哦」

「那个是不需要担心的,这座游乐园是我爷爷留下来的遗产,游乐园的所有权可是归属我们家的,员工们可是认识我的,不管我做什么都没有关系的,我们还可以去借那里的铲子哦」

白夜汐的目光仿佛寻找到了色彩,转过身来黑色的裙子温柔地转动。当少女她突然飘舞的时候,心跳就会加快,眼里唯一的色彩渲染了整个乐园。

我们在人海中穿梭,过去的多少个春夏秋冬,我都不曾见到过绚烂的色彩,现在和你一起走过的路,都是我无法苏醒的梦。

「毫无畏惧的富人呢,那我们走吧——」

无法前进的时候,牵起喜欢的人的手就够了。

两人间的距离就好像在彼此的身旁,我们明明无法靠近彼此,可是我还是牵起她的右手。

在满是波涛的声响之中,我们既停伫在彼此的世界,又不断前进于其他色彩斑斓的世界。白夜汐依然唱着无名的歌曲,牵着我笨拙的手于天空的树前进。

十一月的大树下,风微凉,白色的繁花纷落。

天空之树颇有旧时风韵,脚下的土壤被白色的花淹没,于脚下扫开了一层薄薄的白花,土壤的颜色在秋天渐渐褪去。

用铲子挖开褐与黄的沙土,黑檀木的宝箱逐渐露出一角。在意识到的时候,旁边的土壤上的白花被沙土覆盖,陈旧的宝箱就这样被我挖出——

轻轻地把箱子从挖的坑里抬上来,摘下被尘土所污浊的白色手套,不知觉中,自然而然地打开了曾经珍贵的宝物。花的气息似风掠过了鼻尖,温凉的风吹过的花瓣,也仿若缠绕的红绳飘浮于眼前。

宝箱里面被温柔的记忆所填满,映入眼眸是色彩斑斓的小夜灯,雪花飘落于水晶球里面的八音盒,硬式棒球的卡通挂件钥匙扣,粉色的日系樱花玻璃风铃,古风式青绿色的账本和记事本,彩色图案的幸运扭蛋。

黄色的花瓣标本铺于珍贵的宝物之上,即使沉淀了许多岁月的花瓣,也于最初的日子般,散发着如在星空下祈愿般的香味。

「这是什么、花瓣吗?」

「黄色午时花——你不记得了吗?」

白夜汐的表情仿佛将悲伤遗落,恍惚依然在等待着什么约定。她不经意地捏紧拳头,看向远方无限延伸的地平线,我看不见她的脸和表情。

突然间,看见了梦中少女的背影与白夜汐的背影重合,现在我只想要在树下许愿,过去也好记忆也好通通舍弃就好了,白夜汐是白夜汐,她是她。

——绝对不要忘记我了,这是我们的约定

「毕竟这是我想要忘掉的事情,过去的我大概是想要忘记吧」

「也是啊……」

「夜汐你、喜欢黄色午时花吗?」

沐浴于朦胧不清的光斑下,我将宝物留在了自己的身边,又把身旁的土挖回去填满。填满空无一物的深度很浅,我紧握在手里的铲子不过几分钟就填满了,孩童时的约定也该掩藏在内心的深处了。

她瞥向我的目光又远远凝望着天际,只剩下少女一人久久伫立在原地,白夜汐用谎言的微笑掩藏了内心的想法。

「不说讨厌那就是骗人的,我们回去吧」

我捡起了被丢弃的白色手套,将污浊的过去和记忆藏着了口袋里。铲子被我扔在了一旁,无论何时都会有人来的吧,把自己曾经的宝物埋藏在这里。

拿出另一侧的口袋里的纸巾,擦拭着沾满泥土的灰色的手心。

我又牵起白夜汐的手,即使在她崩坏腐烂的心里,我只是她眼里的一抹灰色,即便这样我也要仍然前进。

「不再玩一会吗?」

「夏天再说吧,现在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海」

我们都知道的,已经没有夏天了,春天还会有吗。

与你的约定不过是,在做谎言的梦。

我曾对那个少女立下誓言——

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擦肩而过,但是不要忘记彼此陌生的样貌。

现在我已经忘记了她,只想要守护眼前的羁绊。

仅剩的余晖点亮少女的背影,无处可逃的海风吹向了白夜汐,少女伫立于即将崩坏的海面,目光探寻着海平线远处的光芒。少女的话语响彻了茜红色的大海,打破了少年梦中的无尽轮回。

「我已经知道遗书要怎么写了」

因为白夜汐选择的自我的救赎,终将改变我们的命运和未来。

——我们都是彼此救赎的天使,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在你的身边。

可是我却无法拯救白夜汐,你也没有在未来。即便这样我也要仍然前进。

「不再玩一会吗?」

「夏天再说吧,现在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海」

我们都知道的,已经没有夏天了,春天还会有吗。

与你的约定不过是,在做谎言的梦。

我曾对那个少女立下誓言——

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擦肩而过,但是不要忘记彼此陌生的样貌。

现在我已经忘记了她,只想要守护眼前的羁绊。

仅剩的余晖点亮少女的背影,无处可逃的海风吹向了白夜汐,少女伫立于即将崩坏的海面,目光探寻着海平线远处的光芒。少女的话语响彻了茜红色的大海,打破了少年梦中的无尽轮回。

「我已经知道遗书要怎么写了」

因为白夜汐选择的自我的救赎,终将改变我们的命运和未来。

——我们都是彼此救赎的天使,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在你的身边。

可是我却无法拯救白夜汐,你也没有在未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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